「哦?雕刻?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
幽迷不禁讶然,没想到老头子岁数大,胆子更大,虽然刚刚他只用了不到方面千分之一的杀意,可就凭之前那一下就足以让整个军队全部沉睡在孤独的沙漠里。如此恐怖的压力他居然会想要再去想像并且重现,老头子看来是真的很热爱雕刻,甚至愿意付出十分沉重的代价。
「老朽一生之中仅有三样是极为想要重现的,一是我逝去的妻子。」
此言一出,语气顿时略微显得凄婉了起来,自己所爱之人比自己先离开人世了,如果换成自己恐怕早就随她一起去了。
「二则是国王的武装。」
话锋一变,隐约之中还带有深深的崇拜与激动。国王不是自己现在的父亲吗,何况武装又是什么?为什么他的表情这么严肃,跟之前完全不同,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武装真的令人着迷?难道是超兽武装?!
「三就为小兄弟你的惊世杀意。」
听上去不错,他的反应挺积极的,而旁边的那人脸色阴晴不定,似有心事作怪,愁苦万分。
「你的路没错,骄傲你还没这个资本,当你哪一天能够真正面对我的杀意,你再嚣张也不迟。」
他紧紧攥住拳头,上半身不停颤抖着,他扪心自问自己有可能忍受得住恐惧吗?不能,可是自己会放弃吗?
不可能。
当他再一次抬起头来,幽迷看见了一双坚定的眼神,和不服输的决心意志,这种人就算不去帮他他自己也会从泥潭里爬出来,放弃对于他们来说太难了。
「谢谢,我姓姜名澜,大老粗一个。」
「老朽我叫北火,不成体统的雕像家。」
「幽迷,过来人。」
三人各自通报姓名,不过当北火说出名字的时候,人群之中突然大喊了一声。
「等等!北火雕像家,他他他他就是大师!大师大师大师大师大师大师大师大师大师……」
不一会儿整个大厅的人全都涌了过来,如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根本就是无休止符号,繁杂的人头攒动,在这之中幽迷娇小的身躯令他只能随波逐流。
一只粗糙而又细腻的手抓住自己,另一只细腻而又粗糙的手抓住自己,把自己硬生生从人海中脱离出来。
「都怪你。」
「都怪你。」
「不要这样为难老朽我嘛。」
没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头子居然是雕像大师,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原本还以为这种人应该会狗眼看人低自以为高高在上实质却连山野莽夫都不如,可是一看到这位老人,心中的陈旧形象被大大颠覆了。
惊讶的不只是幽迷,北火也感到十分惊奇,这是个人才辈出的时代,有个天骄之子横空出世也不奇怪,但是在如此年少的年龄却会有这般造化,真是万年难逢的好苗子。
「雕像的话你随意了,我也只是个随心之人,这种事情出于你的选择。」
「那就多谢小友了。」
幽迷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他冥冥之中感觉自己帮了他一个大忙,要是可以收点利息就好了,不过他们是朋友啊,他可干不出这种事来。
一直闷不做声的姜澜突然听到前方人群之外有打斗声,平日里他嫉恶如仇,到了眼下的情况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了。
刚准备动身,身后如同大象鼻缠绕,居然一步都动不了。回头用不解的眼神看向幽迷。
「别冲动,不了解对方战力就鲁莽地冲上去简直就是送死。」
此刻幽迷的语气又一次发生了天差地别,让人隐约辨认不出眼前之人到底有多少岁,这番冷静普通人就算穷尽一生也可能无法做到,可现在的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他沉稳地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
一个身材魁梧,手持大刀的彪形大汉正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凶器,眼中透露出残暴,没有任何的怜悯。他的正前方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美丽的容颜被灰尘泥土掩盖着,破烂不堪的衣服只能遮挡住一些重要部位,突出的骨骼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造成的,每一步都是一滩血迹,**着的脚丫早已被崎岖不平的碎石刺透,身上还有幽迷最为熟悉的两样东西:银色的袋子里的东西听着像金钱,不断溢出在空中飞舞着的红色斑驳。
一刀下去,小姑娘凭借危险预判又一次躲过了致命的刀锋,大地上尘烟四起清晰可见一道深远的沟渠镶嵌,刀刃的最前端不到一厘米处细微的鲜红。再看向小姑娘,手臂上、大腿小腿上、背脊上,密密麻麻的裂缝虽然细小却无时无刻给人心悸的害怕,让人难以想像她是如何在毁灭般猛烈的攻势下挺到现在的。
而在这么宽敞的大街上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制止这个屠夫,全部都是畏手畏脚躲在一边,让出一条通往死亡的直达点,只为了自身的保全,全然不顾她的痛苦,一双双冷酷的眼睛里伴着麻木伪善的同情,竟所有人都无动于衷。恶心,真是太恶心了,这样一比或许杀手真的没有什么恶劣的。也许他们只是不想惹麻烦,但他们未曾想过他们这样做,还是人吗?
沉重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再前进一步了,脚下一个石子让她认清了自己的未来,绝望地摔倒地面,那副可怜的容貌根本无法动摇屠夫的杀戮之心,水汪汪的大眼睛祈求生的希望,凄惨喊出一声,一刀凌空用力劈下!
姜澜已经等不了了,就算是送死也不能让一个可怜的小姑娘就这么白白断命,他拼命地想要抓住希望,身后的力量紧紧压制住他使其不能进一分退一分。他悲愤地看着身后的北火,突然冷静了下来,视线之内消失了幽迷的身影。
梆!!
重刀与地基亲密接触的声音,附近的人不禁捂住耳朵来防御响声,本应是剁烂血肉的声音却未曾出现。
等到风尘散去,地面上早已没了小姑娘的影子。只留下深入地基数尺的半截重刀,看这架势是势必要让小姑娘死无全尸啊!
在众人感叹之时。
五秒后,不知何时三米外出现两道狭长的身影,所有人都没有发觉甚至是他怀中的小姑娘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幽迷漆黑的瞳孔锁定屠夫的踪迹,他的一举一动都投射在神经中。
愤怒并没有轻易平息,屠夫暴起,猛然抬起双手,准备用手中的重刀对着他们弱小的身体发出残忍一击,但是他无法成功。
那把重刀仿佛已经与大地融为一体,无论他再怎么试图硬要**依然无功,他知道这绝不是刀本身的重量限制,可在**的途中他感觉自己正在抬一座大山,有时候他竟然会认为自己是多么愚蠢妄图与世间抗衡。
突然脚下一滑,他被自己的力量击倒在地,站起身时,他惊觉幽迷一直站在刀背上。瞬间怒从心生,摆着一副狰狞的嘴脸架着双拳朝着幽迷悍然出手。
「混蛋!看我的【爆裂武装】!」
光芒随着他的手掌渐渐变化,短短几息之间光芒附着在其右手手臂之上,顷刻间一道更为耀眼的光芒掩盖了它的荣耀,令众人不堪重负的是他手臂上的那一道道纹路,黑色的手甲握刀顺势劈下。
人们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脸上第一个出现的表情就是:惊慌,接踵而来的是自觉后退反应,最后是对一个幼小少年的惋惜。之前他们还怀有希望突如其来的小英雄能够力挽狂澜,如今他们已经把这个希望远远得抛之脑后了。
不仅仅是他们,甚至是北火和姜澜都不禁大惊失色,此刻他们心中所想只有保佑幽迷活下来就好,他们不是白痴,他们很清楚武装的含义,所以才会如此的忌惮。
正当所有人以为幽迷会被一刀两断之际,迷茫的身影就如蒸发般消失在原地。
恐怖的威力破坏了大地,一条条粗壮的裂缝蔓延开来,要不是有层层地基的坚守恐怕早就塌陷了。
一模一样的情况短时间内重复出现了两次,一个活生生的小孩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更加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过几秒后他又会悄无声息地站在原地。
屠夫深深吸了一口气,咽了咽口水润湿紧张到干燥的喉咙,准备抽出刀迎接他的到来。
乒——
一脚踢碎整个大刀,残破碎片插入地面与行人脚下。
迟疑地抬起颤抖的头颅,一双沉寂如深潭的明珠闪烁卑微的亮光,在其中怒火被隐藏在平静之下,但灰暗的阴影一直附着在胸口挥散不去,倍感压力,尝试为自己打气。
看着他,开了口。
「你,为什么,追杀她。」
「关关关你屁事!」
此言一出自己都觉得追悔莫及,平日里倚仗强大的力量习惯了,养成了一口连篇粗话,改都改不掉!现在在他面前的还不知道是不是人类呢,自己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都没有给他造成一丝的伤害,难道是幽灵?他害怕死亡。
越想心里越害怕,而接下来他又开口。
「你怕死吗?」
「你你你什么意思!她偷了老子的钱,老子当然要!……」
「就因为偷了你的钱!所以你就要让她以命偿罪!」
「我……这……」
「因为这小小的一笔钱财,你就要杀死一个不认识的小偷?你有没有想过,她也是人!钱很重要吗?钱在你的眼里就这么重要吗!它的地位甚至都超越了鲜活的生命!!」
「我……!不是的,你听我……」
「听你解释是吗?你有听过她的一句求饶吗!你挥刀的时候有想过放她一条生路吗?你,没,有。」
幽迷越来越愤怒,眼中的火焰点燃了静谧的杀意,原本还焦急得有些发热的屠夫此时仿佛被冰泉一头浇下,刺骨的冰冷渗透心脏,跳动得缓慢,跳动得困难,在他眼前那一道小小的身影突然变得森然,自己的生命紧紧掌握在他的手上,他的一举一动顷刻间都会让自己灰飞烟灭!
「你不是想要钱吗?给我接好。」
话一说出口,旁边的北火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从口袋中取出一包金光闪闪的钱袋,抛给幽迷。
右手一把抓住,看都没看一眼,倒过来一抖一抖,一枚枚刻着莲花花纹的白枚洒落下来。(金钱:一千白币等于一白元,一千白元等于一白枚。)
根据重量和材质相比,这袋钱的价值就远远超出了被偷的钱包的总值,普通人见了自然会眼睛发圆,然而他却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喜悦。
不敢忘刚刚所说的话,看见金钱落下,不敢让其掉在地上,飞扑着在保持距离幽迷脚下十厘米的地方稳稳地接住前三枚白枚。
当他自以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异变突发!
那一枚一枚优雅落下的白枚接触到屠夫手掌,蕴含在其中的锋利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灵魂和神经,外表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可实际手掌内部完全像是一团浆糊,根本分不出有经脉血管的区别。
他没有松手,他不敢松手,亲眼看着他只是抖出钱币从来就没有真正触及到任何一枚,但隐藏在其中的力量已经强悍到噬人心魄的地步,自己非常害怕如果没有接住自己会不会立刻消失。他是如何办到的,这样的魔鬼为什么会为一个陌生人出头,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坚持了好一会儿,折磨终于结束了,幽迷脚边静静地躺着几枚价值高昂的白枚,他再也没有勇气去捡起它们了。
「她,不欠你什么了。」
「谢谢,谢谢!」
顾不上破碎的大刀,即使它还有希望修复,不过现在他只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那个魔鬼之人。不止颤抖的双手,其中还有一只是武装了的手,非但没有任何卵用,反而加深了血液的扩散速度,他不由得心里暗暗骂娘。
直到屠夫脱离自己的视线,幽迷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其实,在躲避刚刚那一刀的瞬间,五脏六腑就像是被炸弹震撼一番,忍住一涌而上的鲜血,之后的一切都是凭着不屈的毅力勉强支撑下来的,额头上汗如雨下,手掌心五道爪印嵌入血肉,通过超级自残来使自己保持清醒,也许这种精神才真正令人恐惧。
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周围的无辜路人,可笑的崇拜眼神,冒充正义的一方连声赞叹不已,人们戴上了伪善的面具,用有色眼镜观察一切,真的超恶心。
眼神交流北火,他示意与姜澜先走了,默默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苦苦支撑不允许身体倒下,可怜又可爱的小姑娘。
「我送你回去。」
「等等,恩人不必,呀!」
老练地一把拦腰抱起,扛着她就离去。
几枚白枚孤独躺在地面上,人们迟迟没有散开,眼睁睁盯着金钱被黄土湮没,任何人,不敢,触犯他的愤怒,掩埋化为坟墓是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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